第62章:夜晚做噩梦,绝处又逢生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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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掌柜与刘耀德温了一杯热茶,轻轻放在他身边的桌案上,又用温水湿了毛巾,恰到好处的给耀德擦着脸,嘴里继续说着宽心的话:“少东家,不就十三万七千五百两银子吗,这真的算不了什么……”

“十三万七千五百两银了是算不了什么,可那五倍的赔偿呢?”疲惫不堪的刘耀德,突然眯着双眼,傲视着徐掌柜,终于开口说话了。

“只要东家你好好的,有我们呢,南京的周经纶,北京的王开合等,让那些元老们再精打细算些,不就是七十万两银子吗,算我们白忙活几个月,这钱都是人挣的,只要东家您好好的……”徐掌柜给耀德擦过脸,又轻轻的给耀德按摩起了双肩。多年以前,他也是这样与刘耀德的父亲按摩的。

“不是银子的问题,我刘耀德何时心疼过银子。”刘耀德被徐掌柜一通捏拿,起死回生似的睁开了俊傲的双眼。

是的,他刘耀德如此痛苦不堪,并不是心疼被洋人诈骗算计了银子,而是心疼他中原首富的面子,心疼刘大东家的自尊。尊傲自负的他,可以高高在上地施舍别人,可以挥金如土,但却不能被别人诈骗和算计银子。施舍挥撒银子,与被别人诈骗算计银子,同样都是失去银子,但在内心的感受上,前者是强盛者,是高贵者;而后者呢,却是愚拙者,甚至是卑微无能者。他刘耀德无伦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被别人诈骗算计的实事,更何况还是被他自认为傻呼呼的西洋鬼子所诈骗算计。如果这事发生在他刘家任何一个掌柜的身上,他刘耀德都不会究其之过,,而这种耻辱却偏偏发生在他刘耀德身上,他刘耀德的心里如何不疼痛难忍。此时此刻,如果可能的话,他情愿出大于合约交易金的百倍来挽回这个面子,去惩罚诈骗算计他的人。

夜已很深了,开封刘家桐茂典的后堂里,尽管感觉不到风,可昏迷浓厚的烛光,仍然飘浮摇曳个不停。徐总掌柜正默默无声地端坐在浓汤一样的浊光里,焦急地盼望着,不安地等待着。因为刘现早在刘耀德突然离开的当天晚上,就被徐总掌柜逼问的如实相告了一切,时至今晚,他的大东家刘耀德,已经离开了八九天,为那份与洋人签订的合约去了杭州,可不管事情顺利与否,这两天也总该回来了。

徐总掌柜焦虑不安地踱步到门口,探头望着无际的黑暗,倾心捕听了一会儿,才无可奈何地转身,缓慢地关上厚重的实木门,临插栓之前,又不甘心地将耳紧贴门缝,倾听了一会儿,这才失望而果断地将门插死,熄灯和衣而睡。

徐掌柜是刘家的元老,早在耀德父亲那一辈,他便兢兢业业、忠心耿耿地在刘家做事,从一个店铺小伙计起步,一直做到开封的总掌柜。对于他徐掌来说,刘家的生意便是他的生命,是他的天,是他的骄傲和自豪。

丑末时分,和衣而睡的徐掌柜突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。脚步声遥远而清晰,急促而轻飘,透着尊傲和自负,这是他多年来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了。立时,他疯了似的起床开门,迎着夜色跑了出去。

他的少东家回来了,可他从少东家那憔悴和无可奈何的神态上,看到的却是不愿发生的坏结果。于是,他年迈的身体,惊喜地跳上前,用力扶住自己的东家,如同扶住刘家的江山一样,如果扶住自己的天一样,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,连声安慰东家说:“少东家呀,没事的,这事算得了什么呢,伤不了咱们刘家的皮肉……”

刘耀德如雷击了一样,猛烈摇晃了一下,因为徐掌柜这句“伤不了咱们刘家的皮肉”的话,原出于他刘耀德之口,此时由徐掌嘴里说出,简直让他刘耀德无地自容,羞愧难当。于是,他用极度烦感的眼神瞪了徐掌柜一眼,便疲惫不堪地瘫在华贵威美的红木坐椅上,好像经历了天地之遥的路程,再也没有力气行走一步了。

“少东家,只要你好好的,什么事都好办,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,这点事算什么呀……”

刘耀德双眼微闭,一声不吭。

“少东家,只要你好好的,没有过不去的沟沟槛槛……”

刘耀德的双眼无力地眨了一下,像是用力要睁开双眼,但最终都因为疲累而没有力气睁开似的,又像睡着的一样,微闭双眼,一声不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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