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2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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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晚,小姐亦是这样轻轻搂着她,小姐那日未施粉黛,身上没有平日里淡香,却平白多了些许温暖,也是以这样一种温温语调低声道:“这些东西你既然留了,断不会没了用处,你且留着,权当是你娘留给你嫁妆罢。”说着,抚了抚她面上泪珠,“这样说起来,我这里也该帮你备一份下来了,别哭,你娘看呢。”

她惊觉抬起头道:“哪里?哪里!”

白莲叶食指轻点朱唇,“嘘”着指指院内北墙角下几株橙红花草,浅笑道:“那儿呢。我偷偷将你娘平日里常穿那件灰布衣裳一片衣角剪下,埋到了花下土里。”

那几株花草似是早就长了这个院子里,欢霓却是第一次真正好好地看着这几株平日并不起眼地长角落花。此时天色已暗,这花花瓣蜷合着,并不见展开。她问:“这是什么花?”

彼时白莲叶笑答:“这花叫萱草。我记得一首外头传过来诗句,叫‘慈母倚堂门,不见萱草花’,只是如今慈母不,唯有萱草。”

“小姐……”欢霓终于没忍住,给白莲叶递了块帕子,问道,“您今日是又做了什么惹侧君不大舒爽事情了吗……”

白莲叶接过帕子,并上面留了两个油油手掌印子,又衔起干净一角,擦了擦嘴,反问她:“怎么这么说?”

欢霓面露忧心道:“小姐,今个刚过中午,侧君殿下就到了,从前来时候,殿下还会事先派个人来知会一声,今日却突然到访,脸色也不大好看,真真唬得我一手冷汗,当是您又犯了什么大错……”

白莲叶放下手中帕子,转了转眼珠子,又问:“那他又干了些什么?”

欢霓捂着心口,仿佛一颗惴惴心还没放下:“也没做什么要紧事,不过是大小姐陪着府里走了两圈。侧君路过我们院子时候,还特意停了停……小姐,那时候您不,没瞧见,侧君同大小姐讲话时候,脸上虽然笑着,那笑却瞧得我心里头寒寒,我只请安起身时,无意瞧见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再抬头了。现下记起来,还是有些后怕。”欢霓手紧紧揪着衣领子,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。

欢霓从来不识字,却将这句诗词记到今时,此时她面对开窗,望见北墙那一片极凋零萱草,自那晚之后,欢霓闲着辰光里又撒了些萱草花籽,如今北墙墙角已然被圈成了一个小花坛,只是现下气候萧瑟,过了花期,一小片萱草空余只只光杆,混黄绿杂草中了无颜色。

白莲叶放开欢霓,顺着她眼望去,看见那一坛风中摇曳乱草,愣了一瞬,而后抿了唇角,道:“从前忘了告诉你,还有一句诗来着。”

欢霓这么一说,白莲叶心里半是疑惑半是忧心,侧君生气了?为什么要生气呢?是他先丢下她自己跑了呀?难不成她没有原地待着等他回来,所以他不高兴了?若是这样,那她这个未来姐夫脾气也忒大了罢?还是说皇家人脾气都是这么大?

一时间白莲叶心里像鱼吐泡泡一样冒出好多个大大小小不解,这些不解又下一瞬间浮出水面,啪地消失不见了。他不高兴就让他不高兴罢,反正他不是让她今后都不要来见他了么?既然面都不用见了,又费这脑子想这些没用东西作甚?

话说脑子这种东西,她白莲叶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。

白莲叶思及此处,先是兀自点点头以示自我支持,再从圆凳上站起来,满意地打了个饱嗝,微笑着抱住她,安慰道:“我不是挺好这里么?你个傻丫头瞎担心个什么劲儿?有空管管自己事情,少来操心我事。”这话原是有些责备,但叫白莲叶此刻说出口来却显得百般温柔,白莲叶这种语气着实少见,须知她平日里虽同欢霓嬉笑却甚少表露这样感情来,大多辰光里她都显得没心没肺,尤是这几年里是常常挂着一副沉默寡言模样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

欢霓突然忆起小姐上一回这样待她,那是她娘过世时,自己哭得像个泪人似,望着床上一摊自从进了白府之后拼命攒下钱银首饰,她爹死早,这些本来是想着备下来让她娘可以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,却没想天不由人,孝心还未全,便再也没有了可以孝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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