庶妻 第36节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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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喉结滚动,捏着茶盏呷了一口,才勉强略过心里小小的不快。

郎中问了数句,柔儿答得十分小心。提及二十多日前就有些腹痛,她怯怯地瞄了赵晋一眼。他半垂着眼,没有抬头。柔儿松了口气,转过头小心询问郎中,“孩子有没有事?”

郎中收起脉枕,严肃地道:“夫人情况不大好,跌跤震伤,耐着身体底子强,胎儿才勉强保住,如今不时腹痛,是早产先兆,若不肯仔细调理,只怕夫人和胎儿都将有所损伤。打今儿起,用起艾灸试看,再配合调理气血的方子,用一阵子再瞧。房事万万要忌讳,夫人卧床疗养,最好不要走动。”

柔儿不料情况这样严重,她原还想趁着赵晋身体好些了,搬回月牙胡同去住,如此说来,她根本不能再乘马车,那只有在此卧床调养,且要在此生产?

郎中又嘱咐了金凤等人调养法子,开了药方,赵晋命人将他送出房。

赵晋侧坐在床沿,将柔儿抱着。她紧紧揪着他衣襟,金凤持烛台进来,又用热水投了帕子,绞干来,替她拭汗。

赵晋嫌金凤在前遮了光,抬手要过帕子,轻柔替她抹拭,“究竟是梦魇住了,还是哪里不痛快?你怀着身子,事事都得加倍小心。金凤,郎中怎么还没来?”

他心里急切,哪里想得到派去请大夫的人也不过才出门。

柔儿定了定心神,觉着好些了。小声道:“我不妨事的。”赵晋沉下面容,斥她:“这个时候,还说不妨事?你瞧瞧你的脸色,白成什么模样了?这里不是你那乡下家,还当自己是皮糙肉厚的泥腿子?你肚子里揣着赵家的孩子,容得你这样马虎大意?”

他一声声说得严肃,用词也十分重,柔儿给他骂得想哭,红着眼睛强忍住。前些日子为了照顾他的伤势,她守在旁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,确实些微有点不舒服,怕他多忧心一重,一直不敢说。她也知道自己出身一般,怀了身子才金贵,若不是有孕,只怕还是从前一样,被他随意对待,一不高兴就要送人发卖。

几个婢女都在外间,屋里就余下他们两人。

柔儿正在发怔,忽地头顶罩下来一片阴影,赵晋面沉如水,居高临下站在她身前。

她朝后缩了缩,不知该怎么解释。

他这样盼着这个孩子,如今因她不小心而伤了它,他一定很恼怒,很生她的气吧?

赵晋左膝跪在床沿,抬手抹掉她腮边的泪痕。他心里堵的难受,又难过又忧心又闷怔,这种感觉太复杂,让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。

赵晋瞧她眼里有泪意,心知自己说得重了,可她实在不知轻重,不严厉提点,万一真出什么岔子,届时后悔都来不及。

赵晋叹了声,把人捞过来替她抚了抚领子,正要说点什么宽慰一下,外头就报郎中到了。

诊脉过程有点久,郎中紧蹙眉头,半晌不说话。

赵晋靠坐在侧旁的椅上,悬心不已,瞧柔儿也是一副害怕的模样,一双水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郎中。

他不由又想到,她年纪轻,哪有什么经验,身边金凤等人都是未婚姑娘,没人提点教导,她一直小心翼翼的,若不是因着上回的疯马突然撞了车子,也未必会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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