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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附近居民说,火灾当天梅苑上空出现了罕见的火烧云现象,漫天的晚霞仿佛着了火般,将梅苑和后山染得通红,很多年长的老居民依稀记得,这征兆曾在十年前也出现过,当晚梅苑就被焚为灰烬,大火烧了一夜......如今十年前的悲剧再度重演,那条街上的老居民议论纷纷,有个老人摇头说:”冤孽太深,逃不了的,这个宅子大凶。”

旁人问:”何以见得?”

老人说:”你上后山的梨树林看看,站在山头向下看,整个梅苑就像是座坟,那大门就是坟头,后面的圆屋顶就是个坟包嘛,不吉利哩!”

众人恍然大悟,”哦,难怪,风水不好的缘故......”

坊间的传说毕竟只是传说,事实是那场大火除了莫敬添和沈端端双双遇难,并没有造成其他人的伤亡,据说那天晚上沈端端把梅苑的工人都放假了,跟莫敬添在卧室很是缠绵了一阵,却待他熟睡后将门窗锁死,然后放了那把大火。

而前方不足两百米处的路旁,正是一处正在施工的深沟,碎石遍地。

恰在此时,四月的手机又响了,还是阿森打来的,四月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,毫无戒备地接听电话,”喂,阿森,我还在路上,再多等一会行吗?就快了,真的......”

”四月!”费雨桥大叫一声,在面包车撞上奔驰的刹那猛地侧身抱住四月,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住剧烈的冲击。四月还来不及反应,就听砰的一声巨响,车身连着几个翻转飞出老远,过往车辆慌忙避让,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刹车声。待大家看清眼前的状况时,出事的车子已经翻入深沟,车身严重变形,两侧都已凹进去,车门都被撞飞了。

那时候陷在车中动弹不得的四月尚存短暂的意识,费雨桥也还有呼吸,他仿佛还想说什么,很痛苦地抽搐着,紧紧抱着四月,那么徒劳,那么绝望,泪水滚滚涌出眼中,”别......别怕......”他微弱的呼吸游离在她的耳际,”有我在。”四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,只是哭,不停地哭,和着血与泪,她眼前一片模糊,本能地抓着他的衣角。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,他刚才说的那些话,她明白了,可是有什么用,到了此刻,一切都成了枉然。

费雨桥贴着她的脸,浑身是血,声音越来越低,”对......对不起,我是真的......很爱你......原谅我这么爱你......可惜......来不......及......”后面的字句四月已经听不清,感觉他慢慢停止了抽搐,身子变得僵硬,而鲜血还在从他身上不断地涌出来,她浸染在他的鲜血中,感觉着他最后的体温和心跳,渐渐失去了意识......

其实沈端端不死,警方也将目标锁定了她。李芳菲的死有了新的铁证,沈端端可能意识到自己难逃法,于是拉了莫敬添一起同归于尽。她究竟是畏罪自杀,还是为旧情人费雨桥报仇雪恨,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。

人死如灯灭,罪与罚都留待后人说了。比如费雨桥。

葬礼非常低调,除了费家的叔伯姑妈等亲戚,就只有一些生意上有来往的朋友过来吊唁。作为堂妹的费依婷抱着费雨桥的遗像哭成了泪人,费雨桥身边的几个亲信也都哭得很伤心,因为费雨桥虽然平日不苟言笑,但对手下并不吝啬,特别是在车祸发生前十分钟,他不仅提醒坐副驾座的秘书小丁系好安全带,同时不声不响地写了条短信发给自己的财务经理,吩咐他务必给开车的司机老张和秘书小丁各支付一笔巨款,显然他当时已经意识到危险的降临。无论最后谁幸存下来,那两笔巨款无疑是他对老王跟小丁及其家属的补偿。

他在商场上驰骋多年练就的冷静、睿智和杀伐决断被他用在了最后的生死关头,闻知内情者无不扼腕叹息。

几分钟后,救护车和警车赶到了现场,有围观的附近农民从路边捡到一个被摔碎了显示屏的女用手机,交给了警察。

手机突然唱起歌来,显然有电话打进。

阿森在电话里大声呼喊,”喂,喂,颜小姐,你怎么了,你说话啊?!颜小姐......”

”你好,我这里是机场高速,这里刚刚发生一起车祸,请问你是否是这部手机使用者的熟人,能马上过来一下吗?”

一周后,费雨桥的遗体被火化,安葬在父母所在的墓园,九岁就失去双亲的费雨桥,终于在死后回到了父母身边。这场车祸造成两死两伤的惨剧,除了费雨桥,开车的司机老张也未能幸免于难,秘书小丁受重伤。肇事的路虎车在事发后迅速逃离现场,警察后来在一百多公里外找到了那辆路虎,驾车的人却不知去向。但既然找到了车,抓到人多半是不成问题的,因为警方根据收费站摄像头拍下来的照片,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,肇事者底细已被摸清。正当警方逐渐将目标转向前盛图集团董事长莫敬添时,梅苑发生一起恶性纵火案,莫敬添葬身大火,经查纵火者正是与他同居多年的沈端端。警方清理现场时,发现两人陈尸卧室,门窗都被锁死,显然是蓄意的。费雨桥的死可能极大地刺激到沈端端,让她决然跟莫敬添同归于尽,梅苑二度成为一片废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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