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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站在几步远的地方,看着他,”对不起,那天我没有去,听阿森说你等到天亮。我......我当时很乱,这阵子都很乱,阿森说你要走了,我想再怎么着也得来跟你说几句话,云泽,请原谅,我不能跟你走。”

莫云泽的目光并没有看她,他半眯着眼睛,仿佛要睡过去一般。他也没有要说话的表示,静静地躺在那里,身边的花圃姹紫嫣红,娇艳的花朵愈发衬出他整个人的虚弱和无力。

”在这之前,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,可是现在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,我不想说责怪你的话,你有你的立场,但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。”四月说着就眼眶泛红,看得出她在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,”他现在残废了,好好的一条腿没了,公司也已经被你收购,我真的真的不想把这些事跟你联系上,我也不想说我恨你,可是这场悲剧都是因我而起,我不想再继续,一切的一切都到此为止吧!云泽,我们终究还是敌不过命,我陷在这悲剧里这么多年,我累了,累极了......”

她拼命摆着头,不争气的眼泪终于还是涌出了眼眶,”你回美国后多保重,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,我们这辈子可能都见不上面了,这些天我冷静下来,思前想后,我忽然意识到我一直爱着的可能是另一个人的影子,我想你知道他是谁......我八岁遇见他,那场大火他救过我的命,这些年我经常在梦里见到他,他从来没有离开我,我知道他一直就在我的身边,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注视着我,我非常想念他,这想念在我心底生长了十几年,慢慢累积成了爱。原来我不相信想念可以转变成爱,但是费雨桥跟我说过,想念就是爱的种子,只要不被遗忘就会在心里长出爱,现在我信了。

莫云泽没有跟四月道别的打算,但是四月竟亲自登门了,一身月白色的春装,头发已经长到齐耳了,戴了顶米色的绒线帽子,显得很青春。只是神情落寞,人也消瘦了许多,那双漆黑的眸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清亮,叫人无法移开视线。

那日,四月在芷园门口遇见费依婷很是诧异,后来才知道,费依婷是在见不到莫云泽的情况下,不得不在芷园门口堵。她将融臣·盛图被y&h基金收购的事情对四月和盘托出,还特别对费雨桥的车祸提出了质疑,称这决不是简单的交通意外云云。四月当时就懵了,她不相信这些事是莫云泽干的,他决不是干这些事的人,于是费依婷将车祸的种种疑点和y&h基金幕后操控人的资料都拿出来给四月看,很多文件都有莫云泽的亲笔签名,包括他收购融臣·盛图的指令,都是白纸黑字,四月没办法装作不认识。

虽然云泽的”泽”因为写得太过草有些像”河”,但那字体确实是出自莫云泽之手,四月见过莫云泽写的字,龙飞凤舞,过目不忘。她将费依婷送上车时,已经是黄昏,她知道,她这辈子注定要跟莫云泽错过了。此后很多天她没有给他电话,因为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。像是默契一样,莫云泽也没有给她电话,连问候的短信都没有。于是她明白,她和他之间横越的东西太多,高山大海,万丈深渊,他们此生都只能隔岸相望。

也因为这段时间的冷静,四月开始在内心考虑这样一个问题,她爱的那个人究竟是莫云泽还是莫云河,长久以来她觉得自己爱的是莫云泽,可会不会是以爱莫云河的心深爱着莫云泽呢?这实在是个很混乱的问题,四月每每纠缠于那样的梦境,就愈发心绪烦乱,于是打电话跟远在北京的姚文夕倾诉,姚文夕劝她,”我宁愿你爱着的是莫云泽,莫云河已经死了,爱一个死去的人还有意义吗?你就是太死心眼了,死了的人还当他存在......”

四月也经常在脑子里盘旋着这个问题,死去的人真的还能存在?因为什么而存在?还是根本就不存在,只是心里过于想念而产生的幻觉?

后来四月得出一个答案:因为爱。

这世上唯有爱是不灭的,哪怕生命终结,**化为泥土,灵魂消亡,爱却可以以精神的力量穿越时空,永恒存在。四月深信多年来她感知到的莫云河的存在,是因为他的爱,抑或者是她对他的爱,爱一个人,他就会存在。无关生死。

四月从来没有想过,或许那个死去的人其实是真实存在的,不过是以别人的身份,以陌生的面孔,带着熟悉的气息让她目眩神迷......

随后四月决定离开上海,姚文夕怕她一个人在这边胡思乱想出问题,就邀她去北京到她的公司做事,姚文夕老公对此也表示欢迎,四月盛情难却欣然应允。临行前四月还是决定跟莫云泽见一面,不管怎么说,他们即便这辈子做不成恋人,但也不至于成仇人。有些话她还是想跟他说明,否则堵在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脱。

莫云泽的住处在静安寺一处僻静的宅院里,是那种老式的洋房,围墙上爬满藤蔓。四月去的时候莫云泽正在花园中的躺椅上午眠,那几日莫云泽的病情有所加重,身体愈发的虚弱,医生建议他多晒太阳。他并没有戴口罩,却围了很厚的羊绒围巾,管家通报有客人来时,他轻轻将围巾向上拉了拉,遮住了大半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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